【巍澜衍生/罗浮生×杨修贤】死局(四)

  第四章
  
  辛咏宁没想过罗浮生会来,更没想到竟然刚好被碰上杨修贤亲她,手足无措之间只好拿起自己的手提包,说了句,“不好意思,我还有事,先走了!”
  
  她的两个朋友傻眼了,对看了一下,才赶忙追了上去,“咏宁!等等我们呀!”
  
  剩下的人看向杨修贤,“就走了?那现在怎么办?”
  
  杨修贤丝毫不在意,心情看起来不错,说着,“再叫人呗,跟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打台球有什么意思?”
  
  冬子多嘴问了句,“修贤,你真不去追?”
  
  “追什么,人家有事没听见吗?”说完走到罗浮生旁边,推着他往台球桌边上带,似乎完全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心上,“来,给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职业水平!”
  
  冬子心想既然杨修贤不管,那他也不操心了,幸好沛然被父母带去旅游了,不然今晚要是跟了过来,看见罗浮生也在,那还得了?他相信他这个亲妹,场面肯定搞得比刚才还要尴尬十倍不止。
  
  最后台球室还是来了几个女孩,只不过都是老熟人,看见罗浮生这尊大神在场,一个个是想上前又不敢动。冬子最爱热闹,满场飞得不亦乐乎,聊了一圈,又回到杨修贤身边,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,可杨修贤身边总有人,他又把话憋回去了。
  
  杨修贤看出他的小心思,于是走到角落,果不其然,冬子屁颠屁颠就跟了过来,神秘兮兮地问道,“修贤,你家里没出什么事吧?”稍微停顿了下,下巴往某个方向扬了扬,“那谁,他家不是银行里有人吗,告诉我说你家房产都抵押了,怎么回事?”
  
  杨修贤往那边瞥了下,又看着冬子,“那他怎么不自己来问我,告诉你这大嘴巴,明天是不是该说我家破产了?”
  
  冬子一脸紧张,“他不是不敢问吗……真出事了?”
  
  “真出事我能这样?”杨修贤觉得好笑。
  
  “呼……吓得我。有事你可得告诉我,我一定帮你。”
  
  杨修贤打量了冬子几眼,笑说,“就你这点出息,还能怎么帮忙,卖身还是卖肾?”
  
  冬子别有深意地笑着,“这不一个意思吗?”
  
  杨修贤哼笑,“小子。生意上的事有生哥担待着,能出什么事。”
  
  “那你爸可知道?”
  
  “怕我吃亏?抵押这事他都跟我说过,我爸那边没必要知道,周转一下的事,用不着他操心。”
  
  冬子连连点头,又说,“你说你们跟堃鸿有大多把握?”
  
  杨修贤都要被冬子逗乐了,从他嘴里说得好像堃鸿真要和他们做生意一般,“套话呢?”
  
  冬子一听,怕杨修贤误会,立马就义正言辞地反驳道,“这不是我家搞建材吗!要真成事了,我以后跟你来往,可就成正事了,我爸还能说啥?”
  
  听他说完,杨修贤凑近他面前,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几秒,“冬子,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?”
  
  冬子差点没表演个平地摔,“我对你那是正正当当的社会主义兄弟情!”
  
  杨修贤挑眉,“难道还有不正当的?”
  
  杨修贤在罗浮生那儿借住了一个月有余,直到罗浮生要到美国出差几天,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公寓,结果第二天就出事了。
  
  杨修贤前一天和朋友开了个酒局,喝得昏天暗地,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,手机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,全是同一个陌生号码,前一晚上不小心开了静音,一个都没接听到,当下不知怎的,心里有些慌。
  
  回拨过去之后,听见的是熟悉的声音,岳扬。
  
  “杨先生和太太出车祸了,很严重,现在在市医院,你尽快过来。”
  
  杨修贤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门,又是怎么到医院的,随心所欲地活了这么多年,到了这一刻才知道恐惧是什么感觉。
  
  手术室外,只有岳扬一人在坐着等候,杨修贤飞也似的来到他面前,在他抬头看向自己那一刻,有些话却不敢问出口,害怕听见任何不想听的结果。
  
  “大概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出的意外,对面相撞的车里两个人,一个当场死亡,另一个可能要截肢。你母亲还在抢救,只是……你父亲来医院的路上,已经不行了,你去看看他吧。”
  
  杨修贤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,身体像是瞬间被抽离了所有力量,心在急促地跳动着,指尖除了麻痹,只剩下不自觉的颤抖。他希望这只是酒醉之中的梦境,从来的路上已经在祈祷,可惜这场噩梦并没有让他醒来的打算。
  
  他想起就在昨天,母亲才给他打过电话,让他陪着她和父亲去一个饭局,可他拒绝了,像以往每一次那样拒绝了,他怎么就拒绝?就连每次回家吃那顿饭也像是为了应付,总是赶着逃亡似的,筷子放下就要走,他怎么会知道,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  
  杨修贤几乎没有勇气掀开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布,就这样静静地站着,直到他看见一旁放着的遗物,一块满是裂痕和血迹的金表。那是多少年前,他送给父亲的第一样礼物,这个口不对心的老头子,居然默默地戴了这么多年。
  
 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手表,在那一刻,懊悔和自责像蜿蜒缠绕的巨蛇,把他勒得心口发痛,他哽咽着发不出任何一丝声响,眼睛阵阵刺痛,但没掉一滴眼泪,他哪有哭的资格?
  
  罗浮生还在美国,岳扬只能替他把眼前的事处理好,在通知到杨修贤之前,他设想过杨修贤的各种反应,并且一一想了应对的方法,唯独没想过杨修贤会这样安静。
  
  在看过父亲的遗体后,杨修贤回到手术室前,再一旁坐在等候,只有发红的眼睛看得出他强忍的情绪,只是在那之后,一直沉默着。
  
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杨修贤突然沉沉地问了句。
  
  “罗浮生……什么时候回来?”
  
  “生哥那边暂时走不开,等处理完事务,他会第一时间回来的。”
  
  岳扬说完这一句,杨修贤没有回应,安静得仿佛并没有问出过那句话。手术到四点多才结束,杨夫人暂时脱离危险期,但情况并不稳定。
  
  杨修贤紧绷的神经算是稍微放松了些,脑子这时候才恢复运作一般,想到岳扬是比他更早在医院候着的人,满是歉意,“岳扬,你回去休息吧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  
  “生哥不在,我替他做这些也是应该的。你也别太担心,会好起来的。”
  
  第二天中午,岳扬还是来了,并且带来了律师。
  
  “受害者家属决定向法院提出起诉,根据路面纪录和勘查取证,是我方需要负全责,而且在杨先生的血液里,检测出了酒精,目前一切条件对我们都很不利,我能做的也只有在赔偿上和受害者家属做沟通了。”
  
  在岳扬离开后的这几个小时里,杨夫人心脏骤停过两次,每一回都在鬼门关边缘,如今人在重症病房里,杨修贤只能在病房外看着,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任何事。岳扬见他这样,于是把律师请到一边,由他继续交涉事宜。
  
  杨老板的丧事在三天之后,来的人不少,其中有一个,是杨修贤儿时最好的玩伴。两人的父亲是从前一起打拼的兄弟,后来分道扬镳,他们一家出了国,所以杨修贤和他已经有十年没联系了。
  
  “节哀。修贤,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爱听,你一向护着罗浮生,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,罗浮生这个人,你得防着。”
  
  “你能来送我爸,我很感激,但罗浮生的事不要再说了,我自己的人,我了解。”
  
  “不是的,你根本不了解,你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?”
  
  杨修贤握紧了拳,最后又放开了,“我不想跟你闹得不愉快,让我爸走得安心些,可以吗。”
  
  直到最后,罗浮生都没有出现。
  
  几日后,医院催缴费用,杨修贤才知道账户已经冻结了。在那之后的第二天,收到银行的通知,没有按期偿还贷款,已经向法院申请房产冻结。回想起那些忠告,心里有些猜测渐渐成型,他有种强烈的感觉,罗浮生已经回来了,只是没有出现在他面前。
  
  罗浮生公寓的钥匙他一直留着,既然他不来见他,那就去他住的地方等着。杨修贤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,但当他打开门,他最想见的那个人,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。
  
  那些可怕的设想,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在他脑中翻涌,“我不找你,你就不打算见我了是吗?”
  
  “我正准备去找你的。”
  
  杨修贤怔怔地看着他,多熟悉的表情啊,就像这么多年来,罗浮生对他永远是言听计从,和颜悦色,这怎么会是假的?
  
  “我就想听你亲口说,是不是你做的。”
  
  杨修贤的话说完,罗浮生看了他一会儿,低头勾起嘴角,再抬头时已经不再伪装,露出真实的表情,“对。但你爸的死跟我无关,可能是老天不想放过他。”
  
  杨修贤上前揪着他的衣服,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你说什么?”
  
  罗浮生用力拽开了他的手,“知道你爸这些年为什么防着我?因为他心里有鬼。”
  
  “是他收养了你!”
  
  罗浮生笑了,这笑容是他从来没见过的,像是克制着最深的恨,一字一句地说着,“如果不是他,我父母不会死。修贤,你是一点也不了解你父亲,就连把我领回杨家,都不过是他上位的手段,你要我对他感恩戴德?”
  
  杨修贤脑中有很多的质问,可出口的时候却成了一句最简单的话,“我唯独没想过你会害我。这么多年装出对我百般好的样子,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  
  “我不纵容着你,你怎么能肆意放纵一事无成?看看你现在,没了我,你还能做什么。”
  
  “可我对你的好是真的。”
  
  “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傲慢,你对我的好?你从来不会考虑我想不想要。”
  
  话说到这个份上,再讲下去也没有意义,杨修贤深深吸了口气,“是我自以为是。”
  
 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。
  
  “这里不用再来了,我很快搬走。你母亲在医院的费用,你开口的话,我还是会念旧情的。”
  
  杨修贤头也没回,放下钥匙就拉开了门。门外是正要按门铃的岳扬,看见杨修贤的出现有些愕然,下一秒反应过来,侧过身让他出门,看着他进了电梯。
  
  杨修贤进电梯就站不稳了,直到上了车,眼泪才汹涌而出,却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。父亲去世,母亲在医院一次次被下病危通知,他都没有掉眼泪,他以为罗浮生是支撑他的力量,现在却被他亲手打得溃不成军。
  
  罗浮生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,他想要的都得到了,可心里并没有感受到喜悦,甚至……像活生生被挖了一个更大的缺口。
  
  岳扬在一旁许久,开口问,“生哥,需要我去看看吗?”
  
  罗浮生沉声道,“不用,等他自己来求我。”
  
  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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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个为爱挤牙膏的日子
终于完成铺垫了,可以搞真的了!୧( "̮ )୨✧ᐦ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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